半截胡同

*大张哥的小心思系列
*老张的追妻攻略part9
*雨村日常

“唉，可惜了可惜了。你说那些姑娘们，变着方儿地打听你喜欢的类型。一个个的都贤惠得不行，可你喜欢的又不是我这点。”

吴邪正坐沙发上啃西瓜。空调吹来的风扫过他头顶上翘起来的几根栗色呆毛。他三两下啃完手里的那一块，含着满嘴的汁水，状似难过地叹了口气，糯糯地嘟囔着。我又递给他一块，拿起沙发上的衬衫披到他身上。

“我倒是挺喜欢你贤惠的这点。”

他鼓囊着腮帮子说完，露出个笑来。琥珀色的眸子发亮，像一只通人性，得了好处还卖乖的家猫，我没忍住摸了把他的脸，拇指轻轻拭去他嘴角的一粒西瓜籽。吴邪也懂我的意思，迎合着我的手指，嘴唇在指腹柔软处吻了吻。

胖子这时候推开门进来。一股灼热涌入，屋内的空气被掀起一阵波澜。

他满头大汗地坐下来，脱掉衣服拿在手上擦汗。我将剩下的半盆西瓜推到他面前。他先是狼吞虎咽了一大半，才放慢速度，摸了把嘴，开始慢悠悠说起话来。

“经过你胖爷我的侦查，村里最新选出来的村长很有可能是村口小卖部的那个老钱。胖爷我不太喜欢他你知道吧，就他女儿天天盯着我们瓶仔看的那个。眼神贼拉奸诈，看起来就不是像我们这样的良民。”

我没说话，转而看向吴邪。他听到这话有一丝不悦，但随即又平复下来。

“我都习惯了。”他耸了耸肩，“看就看呗，多看几眼小哥还能变成她家的吗？”

虽然他语气里满是不屑，但我还是能从他眼里看出来一丝在乎和不满。于是我安抚性地捏了捏他的手指，在他掌心划了几笔。

胖子打趣说他重点抓得很好，吴邪又开始回嘴。我留他们斗嘴，起身去打扫卫生。

我的目标是吴邪卧室衣柜旁边的一个死角。这段时间他偷摸地在处理一些东西。虽然这周开始我故意拉着他早睡，让他没有机会去处理。但昨天早上，他紧跟着我起床，见我出门去锻炼了，又回屋锁了门，好半会儿才出来。

而他现在还在外面和胖子打闹，一时半会儿不会想起自己藏起来的东西。

其实我之前有猜想过他在处理些什么东西。无非是一些药盒——吴邪有时候会背着我们吃他自己买回来的止痛片。我知道他痛得厉害，所以没拆穿，而是在他加大剂量的时候装作不经意路过，顺走他的药。或许是一些照片——张海客寄来的。他至今没有放弃我身上的麒麟血，并且热衷于这样子气吴邪。吴邪知道我不在乎，他也不是很在乎。但他不想让我再去烦恼这些事，不想我平静的生活被打扰。从前是我保护他，现在他在以他的方式保护我。每次寄来的厚厚的照片，他都会自己收了处理掉。

但我确乎没有想到那麻布袋子里还装着满满的一沓素描纸——上面全都是我。

我在喂鸡时候微微弯下了腰；泡着脚，我倚在藤椅上侧着身子闭目养神；坐在石头上，我在举着钓鱼竿，旁边是瀑布飞流直下。这是雨村的生活，我没见着他拿着画板过，是吴邪凭着记忆画下来了。

素描纸很多，我继续往下翻。翻到某一张，映入眼帘的是墨脱的雪山。我穿着红色的藏袍，经幡迎风飘扬。吴邪没见过我穿藏袍的样子，我当时有意将他引到西藏，希望他寻找到我留下的那些蛛丝马迹。很明显这都是他想象着画下来的。

多才算是吴邪的一大优点。他画画其实也不错。而画人像的精髓就是眼睛，也是最难画的。吴邪似乎十分不满意我的眼睛。早期的画里，眼框的地方有很明显的擦痕印子。有几张，甚至直接是背影，看不到眼睛。

我比较了一下，雨村时期的我，反而全都有正脸出现。仔细看的话，会发现大的区别是眉眼。我的眉头似乎放松了许多，转角处的锋利被柔化，眼神也隐去了许多刀锋和韧劲。

我有些震惊，这些素描纸少说也有百来张，不知道是画了多久。

我最终还是将一切都放回原处，继续打扫屋子。
只是内心不再平静，开始断断续续开起小差来。

我对于爱情并不是一无所知。只是那些离我太遥远，不可企及。我年少时，本家里没有爱情。婚配都是为了繁衍嗣子，振兴家族的使命是首要的。

后来我离开东北。我找寻我的记忆，我要完成我的使命。和这些相比，爱情算不了什么。就像吴邪说的，它并不是必需品。至少对那时的我而言，它从不在我的计划之内。于此我从不在意，我活得很透明，并未刻意闯入别人的生命里，身边也从未有人真正走进过我。我活得很游离，在世界的尽头飘荡。我无法体会普通人的喜怒哀乐，也许很早之前我可以，但我逐渐遗忘了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。而普通人亦无法感同身受我的处境，他们甚至不能够理解我的行为。

吴邪曾在无数个昏昏欲睡的半夜告诉我，那是因为我还没有遇到他。暗黑无边的屋子里天花板和荒山的星空没什么两样，我想了想，吴邪说的是对的。

当晚我照例拉着吴邪躺下，然后不经意提到了画。

吴邪叹了口气，琥珀色的眸子转过来望向我。
“你看到了对吧，我就知道你迟早会发现的，听我说完，你可别笑话我。”

我看着他，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
“我开心，欢喜你有这样的改变。但这看起来真他娘的矫情。所以我打算把罪证都销毁。”

“只是没想到张Sir你，发现得太快啦。”

他朝我投来一个埋怨的眼神，夹杂着一丝期待和戏谑。冰山上的雪终会融化，流下来到人间刚好遇上淡绿色的春。

“那判你无期徒刑，终身不得离开。”

我握着他的手，附在胸口上。


Fin.
感谢观看.

提前进入考试周，更新会慢。
今天心情不好，就不回复评论了。